
一部名为《都是她的错》(All Her Fault)的美剧尚融,上线仅一个月,就在豆瓣上被11万影迷打出9.2分的超高分。
女性困境、母职惩罚、丧偶式育儿、令人窒息的中产阶级婚姻,本就带有十足的话题性,在这些元素上,叠加悬疑与反转,拉扯出一个堪称恐怖片的家庭剧,使得《都是她的错》成为年末最受关注的剧集之一。
故事开始的前五分钟,就以近乎纪录片的方式,呈现了一个可怕场景。跟平时一样,玛丽莎(莎拉·斯努克饰)放学后去接5岁的儿子迈洛,她事先收到同学家长珍妮发来的短信,说迈洛正跟自己的孩子在一起玩耍。待她按短信上的地址来到一个陌生人家,敲开门,门内的老太太一脸困惑,并不知道迈洛是谁。当她拨打珍妮的电话,显示停机,这才慌乱起来。她辗转通过学校找到珍妮的真实电话,对方对此事一无所知。于是,原本平静美好的生活瞬间崩塌,在寻找失踪孩子的过程中,噩梦接连不断,看似完美生活中的层层裂痕被逐一揭开,直到一切都支离破碎。
《都是她的错》改编自爱尔兰作家安德里亚·马拉2021年的同名畅销书,原著故事背景设定在都柏林,电视剧的故事则在芝加哥上演。事实上,这个故事几乎可以放在全世界任何一个发达城市,故事中的家庭是典型的富裕中产之家,让人揪心的是,哪怕是一个拥有足够资产的家庭,依然在育儿的过程中显得捉襟见肘,需要承担育儿重任和风险的角色常常依然是母亲。

她是谁,谁之错?
一个年幼的孩子因为家长的一时疏忽而被绑架,《都是她的错》里的“她”,指的是谁?
观众最先想到的“她”,显然是母亲玛丽莎。在剧情一开始,她出现在陌生人家门口,内心丝毫没有防备,仅仅因为一条编造的短信,就前往错误的地方接儿子。
玛丽莎和丈夫彼得(杰克·莱西饰)都在金融界工作,他们是典型的富裕之家,住在拥有泳池的豪华别墅尚融,有保姆照顾年幼的孩子。这意味着,他们的孩子被带走很可能是为了索要巨额赎金。
剧集中的另一个“她”,是另一位母亲珍妮(达科塔·范宁饰)。珍妮的儿子与迈洛就读于同一家幼儿园,她也是一位工作忙碌的出版业高管。珍妮家也有一位保姆,两位保姆是否跟绑架案有关?
两位母亲都拥有高薪的工作、忙碌的事业、看似完美的家庭生活,这也意味着,她们需要面对家庭、育儿和事业的多重压力。在故事展开的过程中,多次呈现了母亲与父亲在育儿上截然不同的分工。
大多数时候,总是玛丽莎独自承担抚育婴儿的艰辛,在自己睡眠稀碎的夜里,丈夫总是在婴儿的啼哭声中呼呼大睡。珍妮需要负责孩子的吃穿用度和生病就医,在育儿的过程中,她总是牺牲工作的那个人,丈夫偶尔带一次孩子,也会不停打电话给她,令她不得不中断会议回家。
两个母亲从陌生人变成朋友,是因为在一场聚会上穿了一条同款裙子。她们笑着面对这一巧合,把酒杯端到卫生间,一起吐槽自己的丈夫。

当警方上门调查时,玛丽莎的丈夫甚至说不出孩子的很多生活细节。珍妮的丈夫同样是一个毫无责任心的伴侣,他完全不承担家务,甚至为了逃避带孩子,以工作为借口躲在车里逍遥。
珍妮厌倦了一直要做“完美主妇”平衡家庭与生活,她跟丈夫发泄:“为什么所有事情都自动变成我的错?”在剧集结束的时候,她选择离婚来开启属于自己的人生。两位女性的故事,既讲述了“她”之过错,也呈现了女性群体的困境。
这似乎也是这部剧想表达的核心——当一个家庭拥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并不意味着婚姻生活就此走向平稳、安逸。在衣食无忧的中产之家,夫妻依然要面对繁琐的育儿和高压的工作,谁牺牲、谁负责,往往是非此即彼的选择题。此时尚融,相互理解、看见和支持,以及相互之间的真诚对待,显得尤为重要。当亲密关系中真实而琐碎的细节浮现,不负责任的伴侣、刻意隐瞒的生活真相,都可能摧毁一段看似完美的关系。
剧中,解开离奇凶杀案的侦探阿尔卡拉是一位好丈夫、好父亲,他与患有发育障碍、无法说话的儿子之间的情感,是全剧让人感受到温情的时刻。这个有着先天缺陷的孩子的故事,源于编剧梅根·加拉格尔自己的亲身经历,他的儿子就有发育障碍,能够呈现这段温馨的父子情,也是他加入这个项目最感欣慰的事。
褒贬不一的两条故事线
今年11月,《都是她的错》在NBC环球旗下流媒体Peacock上线以来,烂番茄新鲜度认证75%。客观来说,其在海外市场的口碑,并不像在中国市场这样受到清一色好评,反而是褒贬不一。
该剧精准描摹了当代女性在家庭与职场之间艰难兼顾的现状,这一点,无论对哪个国家的观众来说,都具有现实意义,让观众共情。争议出现在不断反转的套路化,以及过于狗血的剧情设置上。
《都是她的错》包含两条故事线。一条以细致入微、近乎纪实主义的风格,聚焦现代育儿关系的动态变化,讲述社区众人难以接受监护失职事件所引发的一系列后果,让人感受到希区柯克式的悬疑风格。
另一条线的发展则有些离谱,似乎是为了反转而反转。随着寻找失踪孩子的线索一点点铺陈开来,男主角彼得隐瞒已久的诸多谎言被逐一揭开,无论是他与亲生弟弟、妹妹之间的控制与被控制关系,还是他在一场车祸后无法面对亲生儿子的死亡而选择调包婴儿的举动,都让剧情显得过于离奇。

饰演彼得的杰克·莱西认为,这个角色的内心充满恐惧和自我厌恶,“他是一个因极度害怕生活、害怕失败、害怕力不从心而不惜让他人陷入危险的人。他活在幻想中,一旦自己的善良受到质疑,他就无法面对。但我能理解,他并非天生的怪物。”
《都是她的错》关注的议题足够丰富,不仅讨论了“女性为何无法兼顾一切”的问题,也关注经济不平等与残疾问题,以及那些与瘾疾抗争的人如何努力赢回亲人的信任。
主演莎拉·斯努克认为,当观众在高度紧张的心境下追完全剧,看到两位女主角以极为坎坷的方式恢复单身,平静地坐在家门口,一切看似已经尘埃落定,但依然会生出诸多疑问。比如儿子迈洛在新的家庭关系中会如何成长?他什么时候会得知自己的过去、父母以及真实身世的信息?玛丽莎会如何应对未来的生活变化?
编剧梅根·加拉格尔认为,剧中每个角色都有复杂的身世和隐秘的内心,每个角色都可以单独拍出一部八集剧,“你会想知道彼得的过去,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好的故事可以不断延伸,衍生出更多内容。”从这个意义上,《都是她的错》可能会有第二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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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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